??酉时一刻,天将暗未暗之时,一轮圆月悄悄爬上了柳树梢。
四月春,白昼的时长虽已有所增多,但是相对的,一旦夜幕降临,黑夜还是来得很快的。
凰城太尉府,下人们在临近黄昏时就已经在府上各处掌好了灯,天色一暗,太尉府便是灯火通明,一片的暖橘色。
在更夫敲响第一梆时,楚黎带着她的人按时来到太尉府,与里头的侍卫进行交接。这是他们巡行的第三天了,目的是为了保护陈知逸,那陈知逸就是之前在朝堂上状告褚达晨之子褚承良的少年,也是今年参加科举考试的考生,因朱垣烨担心他揭发褚承良之后会被人怀恨在心,遭遇不测,才命楚黎前去保护他。
天色完全暗了下来,银白色的月光如流水泄了满园,将远近的景致都披上了层白纱。月光太过明亮,以至于使得那圆月附近的云彩都被照得泛白。
楚黎背手站在庭前,抬头仰望着那轮明月,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月光照着她娇小的脸,好似给她蒙上了层薄薄的面纱,朦朦胧胧的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一阵微弱的夜风吹拂着她高高束起的长发,须臾间,她就已经觉察到背后已多了个人。
“查出来了?”
“嗯。”
那人隐在暗处,若不是出声说话,还以为楚黎是在自言自语呢。
“我去了趟湘湖,没人知道胡一斐这个人,后来问了老一辈的十七年前发生的事,才找到线索。”
湘湖是她的老家,一直到她八岁才离开那,来到凰城。
“说说看。”楚黎说。
“明镜山庄在十七年前遭到一群蒙面黑衣人的洗劫,山庄里除了庄主的大儿子、小女儿获救,其余的人都被灭命,之后谁也不知道他们的去向,八年后,一位裴姓考生拔得头筹,成为那一年的状元,很受先帝赏识。”
讲到这里,那人顿了顿,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说下去。
“但说无妨。”
“先帝委任裴姓者为东宫舍人,后鉴于其为人刚正,行事智慧、笔耕不辍,有文臣风骨又铮于劝谏,就又让他在宸王府做舍人。”
楚黎微微一愣,两道英气的眉狠狠拧成了“川”字。这些天一直盘旋在心头的疑问在当下的回答中,仿佛被什么点亮了,而点亮过后是突然其来的窒息感。她一边强迫自己不要多想,一边努力地把隐在暗中的人接下来的话消化掉,不知不觉,她的一双手已经拽成了拳头。
“好的,我知道了,”楚黎说,嗓音里透着股她不愿去承认的疲惫,“你下去吧,派人盯紧褚承良那边。”
那人在黑暗里点了下头,正准备离去,就听到她喊他的名字。
“阿飞,这件事不要告诉任何人,好吗?”
黑影忽然停住,他终于转过身来,银制的面具迅速亮了下,又瞬间暗了下去。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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