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锦念心里一直不自在。
她一会想到前世顾彦宜的绝情,一会又思索着到底顾彦宜是不是杀她的幕后主使,接着又想到河灯节上顾彦宜的两次相救。
她的心便乱作一团,扰得她无法静下心来,一躺床上思绪便纷至沓来。
她干脆给卢静娴写了封信以转移注意力,但似乎也没什么效果。
好在她这个烦扰没几天便结束了,杜妈妈来找她,“表少爷从淮安来了,夫人叫小姐过去说话。”
这么快!锦念一时惊讶,放下支着脑袋的小手愣在那儿,她原以为母亲说的自有主张,怎么也得明后年才开始张罗的,如今这才过去十天。
难道大表哥此次来是为其他事?
她有些拿不定主意。
杜妈妈见她没反应,又笑道:“夫人让小姐把这首饰给戴上。”她说着,打开手中的蓝地珐琅采描金牡丹盒。
是一支金累丝蝶恋花钿,梁弯处用圆润的南珠点缀,十分抢眼。
母亲这个意思是要她好好打扮了,锦念有些无语,“放着吧,我自有主张。”刻意的装扮反倒让她别扭,还不如戴些平常的物件来得自在。
她让莺歌给她选了平日戴的珍珠发箍,跟着杜妈妈去了抚花苑。
锦念到的时候,便看到厅堂里站着一十六七岁的少年,身穿月色直裰,长身玉立。
听到门口有动静,他回过头来,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眉眼疏阔,一派朗月清风。
那温淡的笑容与记忆重合,尽管四年未见,他似乎内敛了许多,但锦念还是一眼便认出了他,她的大表哥谢谦。
再见到少年时期的谢谦,锦念有瞬间的恍惚。
上一世,他们最后一次相见是在她死的那年,那时他已经入了翰林偏修。来看她时,给她带来了制香用的、最难寻到的海南野生紫檀。
听说他终于肯定亲了,锦念便笑着道“恭喜表哥!”二十二的大龄才定亲,确实值得道贺。
他听了,脸上闪过难于掩饰的落寞,有些自嘲低笑地说了句“没什么好喜的……”
她当时所有的心思都牵挂在顾彦宜身上,竟也忘记问他为何不高兴。
现在回想起来,许是进京后,他仕途不顺?似乎也不对,肯在翰林院熬资历,那是冲着日后能入阁的……
见到她怔怔站在门口不进来,他浅笑开口叫她,“表妹,许久不见。”
锦念回过神来,也喊了声大表哥,这才进了厅堂。
正巧谢氏出来了,她亲热地问:“谦哥儿,从淮安过来,可是劳累了?”说着,指着下首的椅子让他坐下。
谢谦敛衽坐下,温和笑道:“不过几天的路程,没什么可劳累的。”
谢氏点头,又问起了谢府诸人,“天这般热,老太爷可还去学堂教书?你母亲夜里喜咳嗽,如今可好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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