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学期没见，林家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牛犊子，居然打倒了两个横行乡里的干人！要知道，村里多少壮劳力都惹不起他们。
彭大珍不敢相信这样的胜利！哪怕这个胜利就发生在她眼前。
直到莫大和莫二爬出了院子，彭大珍的心才稍稍放下一些，但还是不踏实。
“嗯！”林锐点点头，脸上还是那惯有的冷漠。
“你？你用什么打的？”大姐林霞上下打量林锐，寻找预想中的凶器，林锐手里，至少应该有一根木棍。
林锐摊开了手，两手空空：“铁砂掌！”
“铁砂掌？谁教你的！”林霞沉下脸来，她不喜欢林锐说谎。
“爷爷托梦教我的！”林锐说出一个连自己都不相信的谎言。
林孝和去世的时候，林锐刚从娘胎里出来，还没睁开眼睛。他不可能梦见一个从来没见过的人。
但这个谎言却足以打动母亲和大姐。山里人迷信，铁砂林孝和死后不忍看见林家败落，回来托梦教拳，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彭大珍轻轻叹了口，低头拨拉着炉火。
林霞将信将疑：“你把他们打伤了？”
彭大珍紧张起来，可怜巴巴地望着林锐。伤了人是要赔钱的，家里没有钱！
“没有！”林锐摇头。
“那他们怎么是爬着出去的？”林霞在厨房里，把莫家兄弟的狼狈样看得一清二楚。
“他们弄坏了咱家的围墙，心中有愧，不好意思站着走，就爬出去！你们放心，他们服气了，不会再上门了！”林锐瞥了瞥嘴。
这句话给林家母女吃了定心丸。直到现在，彭大珍和林霞也没搞明白林锐是怎么打赢的，但她们知道五岭山的规矩——愿打服输！莫家兄弟林锐手下吃了亏，就不敢再上门！
“妈知道你今天回来，煮的嫩包谷。”大姐拉着风箱，额头上浸出一层细密的汗珠：“还有，你爱吃的洋芋和藤菜，妈还给你加了个鸡蛋。”
“没有肉吗？”林锐的眼睛撇向窗外，雨停了，那只从莫二手里逃脱的芦花鸡，单脚站在倒塌的院墙废墟上，瞭望远方，姿态飘逸。
“芦花鸡要留着下蛋！”大姐很是不满，这个弟弟，一学期没见，说话的口吻看人的眼神，包括口味，都变得贪婪起来，居然盯上了家里的老母鸡。
“我花钱买你的鸡还不行吗！”林锐的口气玩世不恭，从口袋里掏出一百七十一块八，一张一张摊开在热烘烘灶台上，湿淋淋的纸币，腾起水汽。
“哪来的！锐儿，你可别……”彭大珍吓了一跳，家里钱最多的时候，也没上过三十，这两天更是只剩下两块钱，林锐居然一下掏出了一百七！那是一笔巨款啊！
林锐“打劫”的时候，背对着宅子。母亲和姐姐没看见那钱的来路，以为他在县城做了犯法的勾当。
“放心！这钱来路正，是儿子勤工俭学赚的！”林锐收起了脸上的玩世不恭，郑重说D县城里一个有钱人的女儿是个小太妹，脾气大整天惹事，没人管得了，就高薪聘请你儿子我去做保镖加家庭教师，一个小时十块钱，每天两小时。你算算，我该得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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