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那小厮说,叶一凡是江陵郡乡下的山野小子,家里遭了山贼,只剩下他孤身一人,左山长见他可怜,才带他回来的!”路人乙说完,继续道:“果然是靠近蛮夷的山野村夫,无知无畏,竟然敢来闯山门!哼,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周围其他人听了,也和这人一般看法,虽然未见其人,但已经坐实了叶一凡山野狂生的罪名,只等他到来,好看一场笑话。
而这时候,叶一凡的马车一路穿街过巷,走过山间小路,终于晃晃悠悠的出现在了南山书院的山门前。
“敢问各位,这里可是南山书院所在?”叶一凡下了马车,看到山门口云集的一个个书生打扮的学子,直怀疑自己走错了地方。
“不错,这里便是南山书院,鄙人甲班学子谢文轩,忝为甲班会长(诸生中选出学行老成成绩优异者充任,相当于班长)阁下可是叶一凡?”谢文轩向前一步开口问道,颇有学子领袖的风范。
“正是,请问左山长可在?学生是来参加入院考核的!烦请通禀一声!”叶一凡对眼前这个白衣飘飘的小白脸很不感冒,还没做官就一脸官相。
“左山长马上就到,叶公子不必着急。在此之前,各位同窗想先见识见识叶兄弟的本事!毕竟大家对于敢闯山门的人,可是好奇的很呢!”谢文轩说到最后几个字,特意加重了语气。
“怎么见识?各位一起来还是怎么地,快些,我赶时间!”叶一凡一听便知这是找茬的来了,自然不会对他。
“哼,哪里来的山野小子,可是当我南山书院无人?”
“就是,谢师兄,帮我们好好教训教训他!”
一时间群情激愤,叶一凡差点儿没被唾沫星子淹死。等大家发泄够了,谢文轩才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停下,率先提问道:“既然叶兄弟如此急不可耐,那么谢某便献丑了,以免让叶兄看扁了我南山书院!听好了,在下的第一题便是,何谓仁?”
“卧槽,这货竟然阴我?要不是老子上辈子看了不少儒道流的小说,还真被你难倒了!”叶一凡暗自腹诽,同时淡然一笑,很臭屁的说道:“我便是仁!”
这答案一出场,便惹来一阵哄堂大笑。
“这小子狂得没边儿了吧?竟然说自己就是仁!”
“胡搅蛮缠,亏我早先还当他是个人物!”
“哼,本公子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
听了叶一凡的答案,原本和谢文轩站在一起的钱子平忍着不屑道:“在下乙班会长钱子平,敢问兄台此话何解!”
“钱兄既然如此好学,我也不好敝帚自珍,”叶一凡一脸孺子可教的表情看着钱子平道,“我便是仁,是说坚持做好自己,依靠人之本心为人处世,便接近于仁。孟子有性善论之说,可见人心本善,只要依心而行,便是善行,便是仁!不知钱兄可满意?”
叶一凡话一出口,便引起了诸位的沉思,半天之后也无可辩驳。因为要想否定叶一凡,便要先否定孟子的性善说,可这是万万不能的。
钱子平脸色一红,愤愤的说道:“胡搅蛮缠,好一张伶牙俐口!本公子懒得和你打禅机,接下来,便给你出一道简单点儿的题目,不知你是否还能编造的出来!”
“放马过来,钱兄如此好学,我今天不介意多教你些东西!”叶一凡一幅好为人师的样子,气得钱子平牙根痒痒。
“听好了,我的问题很简单,欧阳修老大人的佳作《闲窗记梦》里有一段关于寒江夜色的描写,不知你可否背给诸位听听?”钱子宁出完题,便好整以暇的等着叶一凡回答,而一边的谢文轩也瞬间明白了钱子宁的用意,暗叫一声糊涂,自己早该想到这样的法子才是。
原来在当今这个时代,由于纸张和印刷的成本极高,很多书籍都是孤本,市面上流通极少。有些书籍只有书香门第或者大家族,才会珍藏一本两本,而这篇《闲窗记梦》便是其中之一。一般人别说背诵,就算听都没听说过。而钱子宁正是看准了叶一凡只是乡下小子,所以才出此计策。
果然,钱子平的问题一抛出,许多学生就交头接耳的询问起来,多数人都是一头雾水,对此篇一点儿印象也无。
“多谢钱兄照拂,如此简单的题目简单的让我都不好意思答了?要不你还是换一个?要不然考不出我的真功夫啊!”叶一凡一脸欠揍的说道。
“别废话,快说你答得上来否?”钱子平以为他这是以退为进,哪里肯换题,便快速催促道。
“既然如此,你便听好了。这段文章便是:寒雨连江,乌云如盖,余自京都西下以来,所见群山环伺,瀑流潇潇………”不长的一段文字,叶一凡不过片刻便背诵完毕。旁边的吃瓜群众不知对错,都望向出题人钱子平,等着他给出答案。而叶一凡却一点儿也不担心,毕竟照着书读如果也能出错,那才叫见鬼了。
而此刻钱子宁早已震惊的目瞪口呆,连连自语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你这山野村夫,怎么能得见如此孤本!”
而正在此时,姗姗来迟的左长苏总算到了山门,无形中帮钱子宁解了围。尽管如此,围观的学子对叶一凡的看法已改变了不少,许多人都收起了轻慢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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