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木牍、陶板,碳棒、毛笔……
各种工具以及改进方式,先知都费过不少脑筋。只是限于材料啊加工啊的各种原因,就当前这种程度的实在不够实用。
而就在先知挠头之际,族长正好带回来一块页岩。从侧面敲击这种页岩,是可能剥落下轻薄且表面光滑平整的石片的。
这次从样品中获得的最大一片,就有两个巴掌大小。
原本因为质地过脆,一直被当做废材,还不如片岩、板岩来得有用……但在先知此时的眼中,这“废材”恰如一盏明灯,亮起在以前想到却未深入过的地方,照露出新的叉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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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岩本身,是即不能拿来当笔,也不能用来作纸的。
然而,从它“轻薄平整”的特性上,先知看到了托板的影子。就是找人做登记之时,在纸张下面垫着的那个托板。
它不是纸笔,它只提供了书写时对纸张的支撑。但这就是移动性和便携性了,只要能配上适合书写用的薄纸。
薄纸现在自然是没有的。可替代品的话,先知脑筋稍稍一转,就想到了一个能凑合的东西——黏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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黏土板,黏土刻文记事,其历史好像可以追述到几千年前的美索不达米亚文明。相比苏美尔之名,古巴比伦应该更广为人知吧。他们使用的楔形文字,就记载于黏土之上。
在黏土板、黏土块、黏土团子表面刻字,还是很方便的。谁叫人家黏土软呢。
刻刀只需用木头石头稍作加工,做出三角柱的形状。
写错了,修改同样方便。拿“笔”刮抹平整便好。因为是刻上去的阴文(文字凹陷),不会有碳粉颜料脱落的毛病,所以字符可以细小且紧凑。相比使用炭笔什么的,空间利用率大幅提升。
然而,黏土本身分量不轻,黏土板“片薄则易碎,厚实则太沉”。而且,薄片状的还会有“太干则多裂、太湿则塌陷”的毛病。故,先知是宁厚勿薄的,准备将黏土板做得厚实些,用于记录“重要文献”;并准备找专门的地方作为档案室、图书馆,把它们集中存放,以应对“移动携带不便”之弊端。
但是,有了“托板”的支撑,事情就起了变化。作为便携式笔记本,薄薄一层黏土,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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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改进,最新稳定版本的样子是:
木板——是的,虽然之前看到的是页岩薄片儿,但最后使用的材料换成了木头——中间挖浅槽,只留下边缘的一圈;槽内填上黏土并抹平。这就当是纸了。
然后就是,削枝——尖头细枝——为笔,斫木——宽平木片——为擦。
不过,细枝笔是先知自用于【手写体】的。新人仍将使用“压瘪状、三角柱形”的楔形木片或石片的……刻刀。
刻刀使用之时,并不依靠移动木片尖端来划线,而是将其作为落笔的起点,然后将棱边下压:
是点,棱边不必下切,仅尖端印下去,形成一个小三角就好;是线,则在尖端印入后以此为轴,棱边下压,形成长短不一的等边三角。
这样写出来的文字,横平竖直,撇捺也失去弧度,只以斜线代替,比仿宋体还要方正。
但这种样式除了因为“重要文献”需要笔画清晰的要求,以及该工具本身易学易用易修理的缘故之外,还是先知深思熟虑后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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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文字,首先想到的,自然就是汉字。这没啥好说的。
作为世界上少有的二维文字,在先知眼中,汉字可比那些使用字母表的一维文字,不知到要高到哪里去。
但是呢,考虑到学习过程问题,以及“需要做记录”这件事情的紧迫性,先知还是选择了拼音,作为扫盲的第一步。毕竟字母的线条比汉字简单得多,且弧线不弧线也没有啥影响。
照搬没必要,但变化,或者说进一步的简化,还是要做的:
字母只保留了英文字母的大写,弧线也简化成了斜线加折角。比如字母C,就类似左单书名号;字母D是尖头朝右的空心正三角形;B则是两个小号的“D”叠在一起……
除了能直接使用的声母韵母,现有语言中还有部分发音不在拼音之列。好在英文音标中有相同或类似的能够对应,因此又往字母表里补了“反E(代替e转180度)”等几个字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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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有语言相当的原始。
不光拟声叠词多,比方说“(流水哗哗的)哗哗”、“(沙沙作响的)沙沙”,声调还带有“方向、指向、转折”之类的意义。其中“上”和“下”就是同一发音,但通过升调和降调来做区分。
比如,像拼音第三声上声的音调,就表示转折向上、变好、变大等意义。为了对应向下、变坏、变小……先知又补了个箭头朝上的“倒上声”符号。
还有长音和空一拍的停顿,先知为此也添加了长音符,和中顿符。
最讨厌的是,部分语言必须发音配合相应的动作,然后才能完整准确地表达一个意思;甚至还有纯肢体语言的……
这些放在汉字体系,依靠象形、会意什么的可能都还有办法处理,可在拼音上……实在是有困难。好在这种类型为数不大,可以暂时无视、押后处理,又或交由长老他们自行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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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搞出来的一整套东西,有点类似于日语假名,还是使用了罗马字母拼写的假名注音体系。
先知对日本多多少少有这样那样不太友好的认识……但对于有用之物拿来借鉴,可没有任何心理障碍。师夷长技么。何况假名本来就是从汉语演化出来的,更具借鉴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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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想全面推行汉化中文,但当前要的是能尽快起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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