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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觉大师道:“是有此事,小施主可否到老衲的禅房一坐,去喝口茶?”

“有何不可?”陈恒抬脚便往门外走去,他对父母道:“孩儿去大师那坐一会儿便会回来。”陈父点头应下。

陈恒在正觉大师的指引下,来到一间禅房,只见室内墙壁上挂着个大大的“悟”字,除了桌子,小火炉和茶具,室内已没有其他物件。小沙弥拿来一个蒲团,在桌子对面放好,便退了出去。

正觉大师请陈恒坐下之后,泡了一壶茶,陈恒坐在对面看着他行云流水般的表演煮茶。

正觉大师帮陈恒沏好茶后,示意陈恒品尝,陈恒闻了闻茶水雾气,却是清香怡人,喝了一口苦涩中带着一丝甘甜,陈恒道了声:“好茶!”

正觉大师道:“不知这茶好在哪里?”

陈恒道:“好在茶碗里,好在口里,也好在心里。”

正觉大师道:“如此却是不能唯一了。”

陈恒道:“茶碗、人口和人心是一个变动的过程,变动状态下怎么会唯一呢,只有静时才能唯一,动时哪有唯一呢?”

正觉大师赞道:“说得妙极!只是昨日你为何要湘南县令大举杀生呢?”

陈恒道:“大师觉得人命重要还是昆虫的性命重要?”

正觉大师道:“在老衲看来,人命和动物性命都是一般无二。”

陈恒道:“人有感情,而动物没有感情,若是以人命去换昆虫之命,那是得不偿失,而以昆虫之命去换人命,则是好事一件,何乐而不为。难道大师遇到一头饿虎,会把自己送到老虎口里去吗?”

正觉大师道:“东晋末年时,释昙称在彭城架山以身喂虎,以绝虎患,老衲也是听闻,若要老衲此身喂虎,有何不可?”

陈恒听闻,不禁大汗,没想到世上还真有以身喂虎的和尚。不过他看这主持肥头大耳,定是好吃,便道:“那若是因为蝗灾导致百姓饿死,那大师又做何解?难道大师会把寺庙所有的吃食拿出来捐献给饥民,自己饿死吗?”

正觉大师道:“这是自然,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陈恒道:“那大师现在便立个字据,就说在县里大饥时,将请所有路过饥民住进寺庙,绝对保证在自己饿死之前不会有人饿死,大师敢立下这个字据吗?嘿嘿,只要你立下这个誓言,过不了几个月县内定会饥民遍野,我想听闻大师善行的饥民都会赶到这隆兴寺来的。”

正觉大师听闻,此举乃要逼迫自己养那些饥民,说不定还真会将自己和众僧侣饿死,他怒不可遏道:“一派胡言,天下太平,怎么可能出现饥民遍野。”

陈恒笑道:“大师犯了嗔戒了。”

“罪过,罪过。”正觉大师连忙连宣了几个佛号,将此段掩藏过。

陈恒将茶喝尽,说道:“大师夜也深了,我该去睡觉了,就此告辞!”说罢他起身推门而出,也不要大师相送,便自回到了住的厢房。

原来今日几个信佛之人来到隆兴寺,控诉湘南县令下令捕捉蝗虫的事情,还说到了提议油炸蝗虫吃的陈恒,并邀请正觉大师去制止李县令,正觉大师托辞身体不好,便没有去,但放出话说,若是那陈恒被他碰到,定然要他好看,没想到今夜却是碰上,结果没有说服人,却被人给说得犯了嗔戒。

家人看到陈恒安全回来,便开始安心休息,今天赶了一天的路,众人都累了,便早早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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