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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云镇,位于赵家村西北十里处,陈父陈继堂与二哥陈衢在天蒙蒙亮时,便带着猎物从家里出发,那时陈恒还在梦中。大哥陈松有农活要做,且猎物不多,两个人拿已经足够,便没有跟去。

陈继堂父子二人走了半个多时辰,来到出云镇。今天恰逢赶集,镇内四处人还挺多,陈父带着陈衢,在市集靠街尾才找到一个空闲位置,便将手中东西放下,把猎物拿出布袋,再将布袋在青石路板上铺平,把猎物在布袋上一一摆好,装野兔的木笼也摆放在旁边。

猎物死了之后,味道不是很新鲜,因此要比活物便宜许多,不一会那几只木笼中的野兔早早卖出,过了一个时辰,那些死猎物以及以前做的干货,也卖出了不少。一只活野兔可卖钱八十文,而死野兔只卖四十文,每只野兔有五六斤重,这年头物价不高,一个包子才一文钱,此时陈父已卖得几百文钱。

而那个香獐子平常老百姓也没谁买得起,有几个好奇问价,陈父要价一千文钱,那些人都摇头走开了。

正愁香獐子卖不出去时,只见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带着几个奴仆,从市集那头走来,那管家在市集上看到顺眼物品,便指着东西道:“给我买了!”,后面跟着的奴仆便连忙出钱买下,也没见怎么讨价还价。陈父在市集靠末端,看到前面来个大主顾,心中十分欢喜,想来自家东西也可卖个好价钱。

快走到陈父摊前时,一个奴仆快步走到管家面前,低声道:“刘管家,咱们带的钱快用完了。”

那刘管家怒道:“不是叫你多拿些钱么?六少爷带七小姐好不容易来一趟,怎么说也得多准备些好东西。”那奴仆叫苦不迭,实则不是他们昨天出门带钱不够,而是昨晚去逛了趟窑子。

刘管家回头看了看那些奴仆手里提着的东西,点点头,心想买这么多也差不多了,便转头要往回走。

陈继堂忙朝着那位刘管家喊道:“这位大爷,我这有只野味,您过来看看吧!”

刘管家听得唤声,便瞥眼朝这边看来,忽地眼睛一亮,心道:“这不是麝鹿么,怎么这里会有?”

刘管家走上前来,看了眼那麝鹿香囊还在,正好可给七小姐做一个香囊,想来必会喜欢,不禁心下欢喜,但又想到快没银子了,便心中惆怅,转头招那奴仆过来,低声问道:“还剩多少钱?”

那奴仆不敢吱声,只将钱袋递给刘管家,刘管家打开一看,钱袋里居然只有百十文钱,不禁恼怒,但那麝鹿又不能不买,片刻之后,他眼中精芒一闪,回头对着陈继堂喝问道:“你这麝鹿是从哪里偷的?”

陈继堂忙道:“您说的是这香獐子吗?这是我在清泉山上猎到的。”

“不可能,这附近山上怎会有野生麝鹿?”刘管家喝道:“我们伯爷有个庄子里养了麝鹿,听说前不久跑掉了几只,这麝鹿定是那跑掉中的一只。”

“这真是我们在山上猎到野生的。”陈父回道。

“我说是就是,难道你等小民想和我们忠勇伯家作对吗?”那管家喝道,说完便示意让人拿东西。

陈继堂手攥紧拳头,怒道:“忠勇伯家也不能这么不讲道理吧?”

那奴仆伸手去拿猎物,不料蹲在摊边的陈衢,张嘴就朝那奴仆手上咬了一口,那奴仆吃痛缩回手,陈衢还想跳过去咬那刘管家,被父亲一把抓回。

陈继堂见状忙赔礼道:“小孩子不懂事,千万莫见怪。”咬咬牙将那只香獐子双手奉上。

此时旁边围了不少人,那被咬奴仆本想挥手打人,却被刘管家用眼神制止,只好忍痛,接过陈继堂递过来的猎物。

“这是五十文钱,当你们的跑腿费!”刘管家扔下五十文钱,便带着奴仆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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