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尔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口中想要吐出的答案是：恨！不是一个恨字，而是米玛塔尔共和国境内的1.6万亿公民，以及挣扎在艾玛帝国的0.76万亿海外奴隶侨胞，还有散落在盖伦特和加达里的1.2万亿流学、定居、务工人员，合计共3.56万亿个恨字，如星河般浩荡、如超新星爆发般猛烈的仇恨在他胸中激荡、翻涌！
当托尔皱紧了眉头，张开了大口将要向莉丽安大声咆哮时，反让她抢了先，只见莉丽安掩耳大叫：不——！
接着又滔滔不绝：
“那只是历史！仇恨像阴霾一样笼罩在艾玛和米玛塔尔的星空中，像魔鬼的眼睛，又像死神的屠刀，让我们夜不能寐，惶惶终日！
但现在不同了！我们艾玛贵族中的新新人类，正在改变这一切。在戴维特皇帝的废奴政策的驱动下，每年都有上亿的奴隶正在成为公民，他们和艾玛人一样，享受同样的星空和政治权利。
托尔，你和我都是年轻人，放弃种族偏见，放弃仇恨，把彼此都看做一个心跳怦怦的值得尊重和爱的生命好吗？”
托尔的眼角也渗出了泪水，在他刚硬的面部棱角上艰难、痛苦地爬动。他紧闭了眼睛，又缓缓睁开，尽量摆脱莉丽安的蛊惑或是魅惑，说：
“好！我可以不恨你一个人。但是，让我放弃对全体艾玛人的仇恨，我和我的民族做不到。因为，几千年来，你们曾对我们那样地残暴，屡次犯下种族屠戮的滔天罪行！”
莉丽安痛心又无奈地问：“怎么样才能赎罪？”
“以牙还牙！”托尔咬牙切齿地说，他的眼中奔腾着仇恨的火焰。
啪！一支裹着消音磁场的脉冲枪落在茶几上，旁边还有一只血红色的DNA隔离手套。
莉丽安指着枪，对托尔凄然一笑，说：“托尔，杀了我，了结你心里的仇恨，同时也赎清我身为艾玛人的血统的罪恶！”
托尔愣愣地看着那把枪，常扣板机的右手食指如嗜血的魔鬼一样，饥渴着、颤抖着！但他没有拿起它，却深深地垂下头，嗓子里迸出一丝哽塞的悲鸣。
“你下不去手是吧，那我来吧！”莉丽安大义凛然地喊出这话时，稍顿了下，见托尔触电一样身子弹起后，这才反手一枪，射向了自己的额头！
克隆飞行员托尔的身手了得，在子弹将要出膛的一瞬间已把枪打落在地！直见它擦过莉丽安的秀发向门口的墙面冲去，在空气中磨擦出的沙沙声，听来竟如一支优美的乐曲。
直到它破墙而出之前的飞行期间，两人被强化过的视觉系统，使得彼此的眼神还有所交流，那里面有愧疚有担忧有感动，但没有丝毫的恨意！
在莉丽安的视线中，托尔最后一个动作是收势不住，呯地一下跌落在地，当她急着去搀扶时，对方单手一撑，身子随即飘回了沙发上，待坐定后，呼哧呼哧地大喘气。
莉丽安心中暗叹：好身手！馒头平常还抱怨人家愚笨，看来他是暗地里留了一手。
这个本该平淡安祥的夜晚，让莉丽安给搅得高潮迭起，心惊肉跳、疲惫不堪的托尔以为该曲终人散时，她的声音又袭了过来，这一次并无波澜，只是忧伤中透着无奈。
“托尔——托尔——，怎么样，才能温暖你冰冷如深空的心？如果蹂躏一个艾玛女孩能给你找回一些安慰的话，我愿意为你，也为你我的种族牺牲我的身体！”
莉丽边说着，边伸展了纤长的双臂，搭到身后，去解开脊背上的内衣袢带……
打小深受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影响的托尔，对艾玛女孩儿的感觉是复杂、纠结，爱恨有加的。
她们的美貌和高贵，常是他和同伴们在口头上曼骂和痛恨的对象，但更多的是暗夜中的幻想和青春期的悸动，以至于莉丽安此时的暧昧举动几乎会杀掉他，会把他儿时的春梦揪出来并残暴地撕成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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