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昊景漫应了一下。听了珊蒂的惊悚说明，再看她的表情，似乎并非耸人听闻。浸润在她褐色瞳仁中的昊景的身影，被她的目光载着起落抖颤。
接着，珊蒂带他出了门，在长长的走廊中指了指左右两条通道，说：“左面是机库的位置，右面是增效剂实验室的去处……”
“好了，不要说了！”昊景吼了声后，顿觉失态。换了副笑脸，学着她适才的语气调皮地学舌，“花了好多钱了！——别无选择了。”
然后，他大踏步地走向右边，向那扇涂着骷髅头和叉号的红色门走去。看上去像一个英勇就义的死士。
珊蒂暗自舒了口气，快步跟上他。待两人到了门口时，昊景回过头来望着她，等她说点什么。
珊蒂一副百感交集、于心不忍的样子，她双手互捏着手心，稍垂了下眼睑。沉吟了会儿，才从嗓子眼里挤出这样一句话：“说真的。昊景，是什么让你如此义无反顾又视死如归？”
他陡然换了个话题：“珊蒂，你真的是水晶女孩儿？”
珊蒂被他的问话惹火了，脸上刚一窜红又隐忍下来，低声说：“是。这又怎么了？”
“在我家乡，像你这样的情况，只有从幼儿园才能找到。所以，我倍加珍惜。”
“不要这样。我和你只不过是一个伟大事业中的棋子。而在我们之间，我只是担当了一个棋手的角色。”
昊景听罢，感慨万千地说：“或许，我也是一个棋手。”然后，他猝然推开了那扇骷髅门。
这一次，珊蒂也跟了进去。欠身迎接他们的是一个一身白衣的姑娘，她戴了一副眼镜，眼神中有热情也有稚气，看上去是一位毕业不久的大学生。
她身前是一个案桌，上面摆了几本书，桌前还有一个花瓶，从里面艰难地爬出几朵粉红色的小花。她身后的两面墙上各有一排金属柜，透过柜上的玻璃门，可以看到里面各式各样的瓶瓶罐罐，使得室内有一种刺鼻的味道，吸在嗓子里如针刺一般。
昊景不由地干咳了两下。
“昊景先生，在做增效剂实验之前，先对你的体能做一下评估测试吧！”姑娘开门见山地说。
怎么测试？昊景心里犯嘀咕，他看到这里没有什么类似CT装置的高科技设备，除了几个柜子外，四壁空空。
姑娘拿了个卡片往身旁的壁上一摁，一个储物柜盒探了出来，她把手探进去，在里面搜寻了一番，发出当啷啷的声响。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找到自己需要的东西，抱在胸前向昊景走来。
她抱着的竟然一个塑装袋，里面赫然地躺着一个惨白的裹尸袋。她究竟要干什么？昊景心里一惊。
“跟我来吧！”姑娘用职业化的口气说着，稍显费力地用卡片在身边的墙上一摁，随即现出了一个门洞。珊蒂和昊景跟随她走了进去。
这里面是一个上千平米的空间。天花上漫射着雪白、冰冷的光芒。地面上铺了一层同样雪白的地毯，不同寻常的是，它上面散落着未褪尽的血渍，弥漫在空气中，腥冷刺鼻。
姑娘边示意来客坐在靠墙的长椅上，把怀中的裹尸袋扔在地板上后，就自顾自靠墙脱下了外衣，露出里面的蓝色运动版的胸罩和短裤。
昊景不明所以，只不屑地扫了下她胸部艰难撑起的廓形，又望了下珊蒂的。相形见绌中，后者的如果是两座高山的话，前者的就是山脚下两颗枯黄的小草。
身材单薄的姑娘暖昧地笑望着昊景，左手抛出两个塑包给他，右臂长伸，向他勾着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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