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黄昏,一处假山流水环绕的楼阁之中,一个身着黑色华服的年轻男人依靠在围栏之上,一手拿着个小碗,一手从碗里抓着饵料,逗弄着水里那些四下聚拢而来的锦鲤。本是一派悠闲之景,可是这人脸上却隐有一丝忧虑,心中似乎有所烦扰。
恰逢此时,门外走进一身着黑衣,腰挎弯刀,下巴留有短胡的中年男人。此人来到那年轻人身后,俯身行礼,“城主!”
年轻人把手里的饵料一把丢进了水里,水面瞬间翻滚沸腾起来。他却无心去欣赏那些争食的鱼儿,将手里的碗放在围栏之上,转过身来对那男人说:“公孙先生,你来了。”说话间年轻人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手,检查着上面是不是还沾着喂鱼的饵料,好像没有把注意力放在面前这个黑衣男人身上。
要知道,这个姓公孙的黑衣男人可是人称“天湖三绝”之一的“武绝”公孙牧,其武功在江湖上虽说排不上前十,但其实力也足以与那些前十的高手掰一掰手腕。能让他这个天湖城一等一高手如此跪拜的,除了天湖城的城主独孤墨羽,普天之下恐怕找不出第二人了。
“不知城主急召属下而来,所谓何事?”自寒江城那个叫林楚阳的家伙硬闯天湖山庄,公孙牧与其大战一番之后,他已经落了好几个月的清闲。
这些日子,他不是在家中舞刀弄枪,就是与人外出游猎,生活倒是自在。只是这么多时日没有收到山庄里来的消息,他还以为城主忘了他这把锋锐的尖刀。直至今日,在家中与友人切磋的他收到府中急召,丢下刀剑便策马飞奔而至。
独孤墨羽慢步走到公孙牧身侧,“洛依偷跑出去了你知道吗?”
公孙牧顿了一下,回了句:“略有耳闻!”这几日他在家中大门不出,消息闭塞,他哪里知道什么小姐跑出去的事啊。只是此等大事,若是直言不知,那恐怕会在城主心中留下些芥蒂。
公孙牧便假装知道此事向墨羽询问:“不知小姐这次是如何跑出去的?”
墨羽说:“趁两个丫鬟不在,后院门口两个侍卫打瞌睡的时候偷偷溜出去的。”
听闻此言,公孙牧心中暗叹,墨羽口中这四人定不会落得什么好下场。
要知道之前一个丫鬟只是因为打扫房间时不小心丢掉了小姐很喜欢的一个小玩意,就被打折了右手,赶出了天湖城山庄。更有甚者,之前一个负责洗衣的丫鬟因为指甲刮烂了小姐喜欢的衣服,城主直接让人剁掉了她三根手指。
如今因为这四人的疏忽,让小姐偷跑出去,依城主的脾气,莫不是要拿他们喂了庄里养的那几匹恶狼。
眼下城主急召他来,多半就是要差他去把小姐找回来。这样的差事落在谁的头上都如头顶悬刀,要是出了什么岔子,恐怕是要被剁了喂这池里的小鱼。
“不知城主现在是否有些线索了?”公孙牧问。要是一点头绪都没有,那公孙牧可就难办了。
提到这个墨羽就气不打一处来,怒道:“今早发现洛依不见了之后,我就派曹勉带人四处去找。可是那个饭桶找了一天居然一无所获。眼看着时候不早了,我担心洛依在外边有危险,这才把你找来。”
墨羽口中的这个曹勉乃是天湖山庄的管家,此人样貌平平,武功平平,若是丢在人堆里,你不多瞧几眼都不一定能注意到他。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却十分懂得察言观色,善于投人所好,那张嘴更是能言善辩,巧舌如簧,不然也没法在这卧虎藏龙的山庄里混得如此地位。
作为一个好武之人,公孙牧就是个直肠子,向来都是喜恶直言,平日就不愿于曹勉这样溜须拍马之人为伍,这也是为什么他是三绝之中唯一一个不住在天湖山庄的,就是不想与那曹勉每日低头不见抬头见。
如今听城主的意思,似乎是要自己去协助曹勉那厮。公孙牧的心中那是一千一万个不愿,他巴不得城主治那厮个办事不利,丢他去喂了那几匹恶狼。
“城主是要属下去协助曹管家吗?”公孙牧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不料墨羽一掌拍在围栏上,险些将那装饵料的小碗打翻下去。
“别去管那个废物,他现在恐怕还带着人在城里像个没头苍蝇一样乱撞呢?”
墨羽这么一说,公孙牧知道城主多半希望他单独带人前往,想必他这里是有了些线索。
果不其然,墨羽从腰间掏出一块玉佩递到公孙牧面前。
公孙牧认得这块玉佩,这是洛依小姐平日了挂在腰间的,是几年前小姐生日时,城主送给她的。
“一个时辰前,我派出去的人在一间当铺抓到两个地痞流氓正准备把这玉佩当了换钱。”
“不知现在这二人身在何处?”公孙牧问。
他本以为这二人此时应该是被拘押在地牢之中,而墨羽希望他能去审问,弄到些和洛依小姐相关的线索。
可是墨羽却告诉他:“现在?现在恐怕已经在后院那几匹狼的肚子里了。”墨羽的言语可以说是轻描淡写,这样的刑罚对于他而言可以说是早已司空见惯。
公孙牧心中暗想,今天那几匹恶狼恐怕是能美美地饱餐一顿了。
言归正传,公孙牧的当务之急还是帮城主找回洛依小姐,他可不想像那些人一样变成那几匹畜生的饵料。
“城主希望属下怎么做?”
墨羽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条递给了公孙牧,公孙牧接过纸条,纸条上只写着四个字——悦来客栈。
他记得这是靠近城门处的一家客栈,难道墨羽是想说小姐就在这家客栈吗?
墨羽告诉他:“听那两人说,洛依和一个白衣服、武功十分了得的男人走了。我派人查过这个白衣男人,他就住在悦来客栈。你这就带人过去,将洛依和那个白衣男人一并带回来。”
公孙牧接过纸条,片刻都没有怠慢,领了一小队人便朝悦来客栈去了。
悦来客栈二楼,中午那一顿被扫掠得杯盘狼藉的午餐早已被撤走,小青和叶菱轩也早已回到各自的房间休息,沐云溪却还是没有踪影。
上官瑜叼着一根竹签倚在窗边,安静地欣赏着街上走过的姑娘。
只可惜瞧了半天也没瞧见个对眼的。扭头回到屋里,又只看见郁清和薛义两个家伙靠在椅子上,不知道是做着什么黄粱美梦,嘴角的口水都已经摇摇欲坠,看得上官瑜直犯恶心。
想想还是回去看看这街上的姑娘好,姿色虽没有上乘,但也好过屋里这两个睡觉连口水都兜不住的家伙,耐心等一等说不定能瞧见一两个上眼的,就算不可亵玩,也能饱一番眼福啊。
这不视线刚转回来,就看见远处走过来一个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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