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西北的朝阳掠过屋檐照进驿馆二楼的窗户,梁文宇端着茶杯坐在桌案前,翻看着今早刚送来的关于城西破庙的搜查记录。
根据记录,昨天中午时分,负责搜查的神策军在破庙的佛像下面发现了一条密道。
顺着密道而下,他们来到了一个地下水潭,水潭两岸有曾经修过栈桥的痕迹,在水潭上方还有一个连通外面的洞口。
带队的赵成海命人找来绳索攀上了这个洞口,发现这个所谓的洞口其实是西边城墙下一口废弃的水井。水井周围杂草丛生,将整个水井湮没在杂草之中。环顾周围,几乎看不到什么人烟,想来已经很久没人理会过这口水井,更不会有人注意到这口井下面还藏着一条密道。
同一时间,赵成海还命人潜到了水潭之下,看看能否有什么发现,没想到居然在水中发现了成堆的白骨。
赵成海命人将白骨捞起,粗略估计差不多有将近三十具之多。
经过衙门仵作一一检验,发现这些白骨上都有不同程度的被刀剑劈砍的痕迹,很像是被人用刀剑砍杀致死。
从年龄上看,这些白骨中有行将就木的老人,也有正直壮年之人,甚至还有几具是尚且年幼的孩子,但无一例外都是男的,没有发现一具女子的尸骨。
据推测这很有可能就是十多年前庙里被杀的那一帮和尚的尸骨。
赵成海命人将白骨运回衙门。一行人穿过水潭继续向里行进。
在岸边,他们发现了一些生火的痕迹,看样子他们追捕的那帮人应该曾在这里休整过,这也证明了他们的确是沿着这条路逃窜的。
穿过一条不算很长的通道,一行人进入到一个看上去像是地牢的地方。
地牢中,他们找到了一座用石头堆砌的坟墓,从坟墓的样子来看,应该弄好没多长时间,很有可能就是之前追捕的那一帮人所建。
扒开坟墓,里面躺着好几具已经发黑了的尸骨。根据仵作检验,所有的尸骨都是女人,而且她们无一例外都是中毒致死,如此看来她们有可能是当年失踪的一部分妇女。
一番检查过后,赵成海命人将这几具尸骨收殓好,一行人则继续向地牢深处行进。
赵成海派人送来的报告就记录到这里,之后的情况,梁文宇还等着今天一早赵成海亲自来向他汇报。
说曹操,曹操就到,梁文宇刚一口茶下肚的功夫,楼下的侍者便上来通报,“秦王殿下,赵将军求见!”
“叫他进来!”
乘着侍者下去传唤的空档,梁文宇稍微整理了一下被自己弄得有一些杂乱的桌案,顺便命人去沏了一杯热茶。他期待着赵成海能够给他带回来些好消息。
这边热茶刚刚上桌,那边赵成海也刚好进来。
他简单地向梁文宇行了个礼之后,坐到了梁文宇的对面,也顾不得那刚端上来的茶水还冒着热气,端起来便是一口下肚。
要知道,他可在那地道里待了差不多一整天。差不多一天的时间里,他和一帮弟兄是渴了就喝口水,饿了就拿包袱里的干粮勉强充饥,过得实在是有些寒酸。
终于从那地道里出来了,有口热茶喝感觉也是挺幸福的。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梁文宇挺着急的,赵成海嘴角的茶水都还没擦干净,他就已经等不及想要知道他们这一夜的调查是否又有什么新的收获。
赵成海擦了下嘴角的水,从怀中掏出了一本书放在梁文宇的面前。
“这是?”梁文宇不明白赵成海这是什么意思。
“我们在地牢的后面发现了一个类似书房的地方。我们到的时候那里是一片狼藉,书架和桌子上的书掉了一地。在椅子上我们还发现了一具男人的白骨,在白骨身上并没有发现中毒或是被人下手杀死的痕迹,看起来像是自然死亡。随后我们检查了那个房间里的所有书,可绝大部分都是一些古籍诗歌,最后只找到这一本比较特别的。”
梁文宇拿起了赵成海放在他面前的那本书。从外表上看,这本书的装订相当的精致,除了边角沾染了些灰尘之外,一眼看去与新书无异。只是如此讲究的装订,封面上居然未印有书名,着实令梁文宇生疑,觉得这本书的确有些不寻常。
书开疑窦除,拨云便见日。
梁文宇一翻开这本书,便知晓了其不印书名之用意。
这根本不是一本书,而是一本伪装成书的账本。
老实说,要不是上边写着人名和银两,梁文宇还真看不出这是一个账本。不过也仅仅知道他是一个账本而已,具体是记录什么东西,他一下子也看得不是很明白,特别是这些什么楼什么坊的,他还从未听过。
关于这个东西,赵成海倒是已经研究的差不多了。
他指着这个账本上的东西向梁文宇解释:“这是我们在那地牢里发现的,那帮家伙似乎将劫来的姑娘都卖到了青楼,而这个应该就是他们记录交易的账本。”
经赵成海的指点,梁文宇才明白这账本上这些什么楼啊什么坊的,原来都是些青楼的名字。
“没想到赵将军对这些风月之所如此熟络,真是人不可貌相啊!”梁文宇调侃道。说话时还特意将表情装得甚是严肃,想要借此来逗一逗赵成海。
赵成海见梁文宇这般严肃,以为殿下误会了自己的行为品行,自然得赶紧辩解。
“没有,没有!殿下,我也是在地牢中听我手下那些弟兄说起的。您知道的,我手下的这些兵来自各州县,这些又是当地有名的风月之所,他们自然是知道。”赵成海身为朝廷命官,流连这种风月场所实在是十分龌龊之事,何况他并不是这样的人。
梁文宇笑了笑,“开个玩笑而已,赵将军不必这么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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