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过了小半杯茶的时间,一个年轻公子扶着徐夫人来到了前厅。二人见到梁文宇,赶紧上前行礼,“拜见秦王殿下,公主殿下。让二位殿下等候多时,还望二位殿下恕罪!”
梁文宇看着面前的徐夫人,发现失去丈夫着实对这个妇人打击不小。他还记得上次见她时,面容憔悴得犹如死灰一般,眼中满是血丝,每走一步几乎都要人扶着,就像是一个丢了魂的空壳。此次再见,她的脸色倒是红润了不少,虽依旧需要人扶着,但却是比之前精神了许多。
“徐夫人不必多礼,你身体不适,到那边坐下吧。”梁文宇吩咐赵成海给徐夫人搬来一张椅子,让他帮着扶徐夫人坐下。趁着这个时候,梁文宇开始打量起徐夫人身边的这个与自己年岁无差的年轻人。
他一身素色长衣,眉目清亮有神,没有京城那些纨绔公子那般浮华无实之气,倒像个云游山水的仗剑侠客。可是这眉宇之间虽然清澈,但却少了晋国公那般的霸气和果决。虽为晋国公之后,但恐怕难承晋国公之志。想到这里,梁文宇在心中也不免挽叹一声。
其实在梁文宇打量徐樾的同时,徐樾同样也在观察着堂上这位器宇不凡的秦王殿下。他虽穿着一身稍微朴素的便装,掩去了些许富贵之气,但徐樾仍能感觉到此人言行之间透出的皇家公子的气势。有点像那日在滨州初见那位出手相助的陆少侠时的感觉一样,风度过人,器宇不凡。
徐樾心中暗想,这秦王或许真如传言那般,是与寒江城宗主沐云溪,凌云山庄少主上官瑜,天湖城城主独孤墨羽齐名的当世英才。今日得见,他倒有机会看看这位秦王到底有何不世之才。
见徐夫人已经落座,梁文宇吩咐道:“既然大家都已经到齐,徐管家,那我们开始吧!”
徐管家上前应道:“秦王殿下,厨房的伙计都在这里了,您想问什么就问吧。”随后他便退到了一边。
梁文宇粗略看了看面前站着的这十几个下人,咳嗽了一声,问:“我听说徐将军去世的那天喝过鸡汤?鸡汤是谁做的?”
话音一落,最后边一个膀大腰圆、油光满面的家伙挺自觉地站了出来,“回禀殿下,鸡汤是小人做的。”
“鸡是哪里来的?”梁文宇问。
厨子没多想随口说:“鸡是厨房后边养的。”
梁文宇朝赵成海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去厨房看看,自己则继续向这厨子询问:“鸡汤里都放了些什么?”
厨子想了想说:“鸡,水,还有些普通的调料……”而后停下来发现好像有什么不对,座上的这位殿下好像是在怀疑他在鸡汤里下了毒,“等等,殿下,您不会怀疑我在鸡汤里下毒吧。那我真的是冤枉啊!我可真的没有下毒。您就是借我一千个胆,我也不敢毒害老爷啊!”厨子跪在地上,额头上不停地冒着汗,嘴里一个劲地重复着冤枉。
好在是徐夫人站出来替他解释:“殿下,那鸡汤我喂我夫君喝之前,曾经尝了一口,若是有毒我今日也不可能在此了!”
可这样的话显然无法完全说服梁文宇,他反驳说:“那或许是夫人只尝了一口,毒药量少,并不会发作呢?”而那个厨子还跪在地上不停地磕着头,嘴里一个劲地喊着冤枉。
梁文宇其实知道鸡汤里边没毒,但他就是想给这些有嫌疑的下人一些压力,便在这和徐夫人绕起了弯子。
不过徐夫人似乎还有证据证明鸡汤里面没毒。
“那日我喂我夫君喝了鸡汤之后,那鸡汤还剩下些,我让我的侍女小梅和小竹拿去喝了。殿下传她们来问问便可。”见夫人说有人可以证明自己的清白,厨子倒是立马就停止了叫喊,整个屋子里也瞬间安静了好多。
梁文宇本想让徐管家去将小梅小竹二人带过来。偏偏这个时候,凉州刺史刘承义刚好是姗姗来迟。梁文宇是十分不喜欢这个溜须拍马的家伙,借这个机会赶紧使唤他去把那两个人找来。
“刘大人,你这来得真巧。正好你去帮我把徐夫人的两个侍女带到这儿来。”梁文宇吩咐说。
刘承义一只脚都还没跨进屋里,就被梁文宇叫去找人,这脸上多少有些无奈。可是秦王殿下的命令他哪敢违抗,他叫去找,那就是刀山火海也要去找啊。
这边刘承义刚走,那边赵成海也从外边回来了。他附在梁文宇耳边告诉他,的确如同这个厨子所说,他们的确在厨房后边围了一小块地方养了一些鸡鸭。他四下检查过,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梁文宇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让赵成海退到了一旁。
等二人耳语完,心中有些疑问的徐夫人问梁文宇:“秦王殿下,之前不是已经查证我夫君并不是中毒吗?”
“不是中毒也不能说明没有在吃的东西上动过手脚!”
梁文宇这话是把徐夫人弄得一头雾水,“殿下这是何意?”
梁文宇向她解释说:“夫人有没有过这种情况,在患了某些疾病的时候,大夫会嘱咐你不能吃某些特定的东西。那些东西虽然不是毒药,但是在一些特定情况下却猛于毒药。”
“殿下的意思是我夫君吃了什么不能吃的东西,才导致病情恶化?”徐夫人问。
梁文宇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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