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响起,一艘刻画着银色十字星纹章的飞艇喷吐着乳白色蒸汽缓缓地停在了河边的空地上。
巴黎自核战争前的旧时代起,就是一座依河而建的城市。其在那场全球性大灾难中几乎被彻彻底底地摧毁,又在“征服者”诺亚一世建立欧罗巴王国后被重建。至于重建之前是什么模样,就只有巴黎的人们方才知道了。
维伦曾经在教父那里听说过,那条从巴黎穿城而过的河曾经叫做塞纳河,那座在核战争中未被炸毁的铁塔曾经名为埃菲尔铁塔,但是数百年过去了,历史被尘埃淹没,塞纳河和埃菲尔铁塔也随之变成了诺亚河和不朽之塔。
维伦真的不敢想象,这座看上去冰冷无趣的聚集地,在旧时代竟然有浪漫之都的称号。
教父告诉过他,旧时代的巴黎拥有精美的建筑和宏大的宫宇,河畔的艺人傍着夕阳的光辉奏着自由散漫的音乐,比刻意为之的莱庇提亚更为浑然天成。
但这时,映入他眼帘的巴黎却似乎与艺术彻底绝缘,诺亚河畔俱是清一色五六层楼高的灰色砖房,行走在街道上的路人皆是衣着朴素、神情呆滞——旧时代的艺术细胞,早早就不知所踪了。
巴黎城的领主叫做奥斯汀男爵,维伦一行人刚刚一到达巴黎,便候在了飞艇降落的地方。
“两位梅瑞狄斯少爷大驾光临,真是在下的荣幸的啊!”当维伦和乔纳森踏足这片久违的大地时,奥斯汀男爵深深地鞠了一躬说道。
维伦知道,他敬的是梅瑞狄斯家族的十字星纹章,畏的是盘踞浮空之城的庞大势力。
“男爵阁下费心了。”乔纳森彬彬有礼地回答道。
奥斯汀男爵派来了几辆黑色轿车,把维伦一行人接往自己的府邸。最前方的那辆轿车之中,男爵大人自告奋勇地当起了司机,努力寻找着合适的话题,试图引起坐在后座的兄弟两人的兴趣。
“两位少爷真是年轻有为,尚未成年就被布里埃纳军校录取,还真不容易呢!”在这位向往莱庇提亚奢侈生活的男爵大人眼里,奉承话一向都是拉近距离的最好的办法。
“去军校的只是我弟弟。”乔纳森说话一直都是直截了当,不留情面。
“阁下过奖了,”维伦温文尔雅地戴上了他那张八面玲珑的面具,“不过是借助了家族的荫蔽,算不上什么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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